俏春归第027章 制衡(1/2)

牵连庄知远的乳娘遭重罚受死，林婉柔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因此越发认真仔细的研究金钱子的调配方式，好能在保存药性的同时最大限度降低其毒性。期间朱雀进来禀报说郑娘求见，她都想以已经睡下为由不去见她。

朱雀的小圆脸上满是忐忑之色：“她肯定是因为被您撞见了那事儿才过来求见的，因明日摄政王将携柔然公主回府，瞧您会不会说将出去……此番您再闭门不见，岂不是会引她遐想？将来事情败露，定然会觉得是您说出去的。”

林婉柔自然想到了这一层，但此刻已届定昏之时，托睡不见并非什么错事，更何况调配药方正在关键时刻，这时候出去跟郑娘周旋一番，回来又得重头开始。

是以她头也不回的吩咐朱雀道：“你就跟她说，二少奶奶已经睡下了，临睡前对你一人有过交代，说若是郑娘来见，只跟她说‘安心’二字即可。林婉柔不是多事之人，与自己无关之事绝不会浪费口舌多言。”

她声音虽软态度却坚决无比，是以朱雀不敢再多说半句，只应了声“是”便折身出门去回郑娘。

不多时庄知远便回来了，林婉柔即刻打起精神给他瞧自己刚刚调制出来的金钱子：“有了这药，今后你再也不必服药做病，只嗅一嗅这个便有腿脚发软的感觉，只是有些副作用，只需定期调理排毒便对身体无害。”

庄知远今日没了前两日跟林婉柔斗法的兴致，一张脸面瘫般毫无表情，听林婉柔好好跟他说话也只冷的腿是你弄的？”

这事儿林婉柔也听朱氏提了，说世子庄鸿远忽然身上不爽利卧床不起，请太医来瞧诊断说中了什么毒导致的四肢无力，只是那毒并不厉害，想必是世子不小心闻了什么，只需吃些排毒的药便可痊愈。

只林婉柔知道，寻常排毒的药物是没用的。

但这只是想想，林婉柔并不想跟庄知远承认这个，是以只是微笑着反问：“世子都没说是我，你倒怀疑起我来了？”

庄知远立刻冷冷笑了一声：“我大哥那个脾气，面子看得比天还大，哪里会肯承认栽在一个女儿家的手里？”见林婉柔低头不语又转而安抚她，“现如今咱俩算是一个阵营里的兄弟，彼此不该有任何隐瞒，否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有什么你都该告诉我，也让我有个应对。”

要是上一世的林婉柔，听了他这番语重心长的言语必定立时便说了，但她从欺骗、背叛的河水里淌过来，哪里还肯再听谁一说便掏心掏肺，是以立刻笑着摇头道：“二郎只要记得，世子的腿疾跟妾了无关系即可。”

“那菲儿呢？”庄知远的语气忽然便冷了几分。

林婉柔早有心理准备，忙郑重回应他道：“我知道你乳娘的事儿让你很是伤心难过，但你在上房并没替乳娘求情，想必早就……”

“我说的是菲儿，到底因何而死，你是否知道，不提其他。”

林婉柔心里头一惊，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颜色：“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庄知远冷笑地瞧着林婉柔的面色，目光之中的审视之色压得林婉柔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她重生而来，一颗心早已经历了千锤百炼，再大的压力、心里头再惊慌也能做到面不更色，咬紧牙关不改口：“不知道——难不成二郎知道？”

“我确然知道。”

也不知是林婉柔的伪装经受住了考验，还是庄知远早就想好了要跟林婉柔摊牌，左右庄知远双眸一垂，再不打那哑谜，“是你的随嫁婢女碧螺，设计逼得菲儿投了井，洛儿半夜聪明离开王府。”

他知道？！

林婉柔此刻的惊讶决然不是装出来的，眼前这个乳娘被亲生母亲打死都不敢吭一声的窝囊废，居然知道她自以为再无旁人知道的秘密。

庄知远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扯着嘴角做出一个笑的表情。这表情原该十分难看，皮笑肉不笑，甚至连皮笑得都不完全，但在他这样一张绝美无匹、略带病色的脸上做出来，只会让瞧见这笑的人一颗心都能瞬时碎成几半。

“烦劳你跟你的婢女说，瞧在你我合作的面子上，这一回我不会拿她怎样。但我会记在心里，一生一世，都将她记在心里。”

最后这句话若单独拿出来说，定然会让人误以为说话的人多么痴缠多情；但林婉柔听见了他的语气，瞧见了他的模样，心里头只觉得发冷，觉得自己若是碧螺，被他如此“一生一世”的“记在心里”，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儿。

“若有下次，”安静了片刻的庄知远忽然继续道，“我定将她牵连在李嬷嬷身上的苦痛，十倍百倍的归还于她。”

言罢庄知远再不看林婉柔一眼，折身上|床。

他生就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跟庄鸿远的体魄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但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的林婉柔坐在他的身后，竟觉得这看似虚弱的身体里，藏着比庄鸿远可怕千百倍的东西。

这让林婉柔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手脚，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缓和过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嘲笑庄知远：“说得这般厉害，你乳娘受罚时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庄知远脊背一僵，却不曾说话，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手中的动作，脱掉外衣缓缓躺下，动作一板一眼，不快不慢，像是根本不曾听见林婉柔的话。

林婉柔本想在揶揄他两句以解被他言语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