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只要十六到，月亮每天为你挂上天。”
“你说这话，不是为了气人的吧？”
“那里那里，我那里敢气公主呢。”
“哼。料你也不敢。”
香妃慢慢的从梦里醒来。头枕在枕头上，睁开眼睛。
“这个鬼书生，真是可恶。白天虐他千百遍，梦里他依然到跟前。”
香妃坐了起来。
今晚，果然是十六。
月光透过窗帘，照进了一丝朦胧的月光。
月色如银。
那个在梦里，卖月亮的，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抬头，看着这美丽的月色？
香妃起来，下床。
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站在身后。
香妃朝窗户走去。
小宫女明白香妃的意思，急忙把高大的窗帘拉开。
窗帘有两层。
两层的窗帘都拉开了。
月光果然如洗。华美的月色。银白色的月盘。
香妃看着月亮：“几时了？”
“回娘娘，已经四更一刻了。”
“你，下去吧。”
“是娘娘。”
小宫女退了下去。
到了五更，便是小宫女换班的时辰了。
香妃不想让她多辛苦。
她已经熬夜了一宿了。
在宫里，不但娘娘辛苦，奴才也辛苦。
尤其那些底下的奴才，更辛苦。
香妃很少流泪。曾经流过眼泪，那都过去了。
这辈子，总有一个字，与自己无法分离。
这便是一个孤字。
慕容孤的孤字。
香妃这才明白了慕容先皇的本意。
原来，慕容孤真的很孤独。没有兄弟，没有姐妹。注定孤独。
可自己有那么多哥哥，魁梧勇猛的哥哥，不也注定孤独？
也只能在睡梦里，见到他，梦到他。
他倒也真是的，竟然在梦里，给自己卖月亮。
香妃伸手，把窗户打开。
其他的时候，这个时候，香妃都懒在床上。
今天，难得一天的早起，却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清晨。
美人倚窗户，花香在深宫。
一辈子，人究竟能做多少美梦？多少噩梦？
数都数不清。
巫师说，人的梦，都是带着象征性的。
不是象征了过去，就是预示了未来。
不是前生，就是来世。
香妃从前，有一个梦，是她总是无法忘却的。
在梦里，香妃和一个男孩子，被一个白胡子老头，甩了起来。
香妃看着脚踝上的红线，哇哇大哭。
那个男孩子，也在挣扎。
两人努力的挣扎……彼此都不愿意迁就……
这个梦，不止一次，出现在香妃的脑海里……
这梦，是不是前生？或者是来世？
香妃分不清。
香妃身边，曾经有一个能干厉害干练的女巫婆，可惜，她已经死了。
巫星云，早已经死去多年了。
香妃很后悔。
香妃曾经问过巫星云，几百个梦，预示了什么。
巫星云都一一给香妃解答。
可偏偏这个梦，却没有得到解答。
巫星云临死前，曾经说过，以后的路，她再也无法帮助她，需要香妃自己去解释。
用一双慧眼，去观察去明白去抗争去获取。
香妃很后悔。
这个梦，究竟是前生今世来生？
除了这个梦，再就是昨夜的梦，无法让香妃释怀。
鬼书生手里提着月亮灯笼，来给自己卖月亮？
唉。
在梦里，鬼书生说的那般好听：只要你抬头看到天生的月亮，你就会想起我。
可是，当香妃抬头看着天生的月亮时，心里除了恨，便无其他。
香妃不但恨所有人，连自己也恨起来。
恨自己，为何在小时候，就成了和亲的公主。
恨自己，为何不去抗争？
恨自己，为何不给慕容孤提议，早些立太子？
恨来恨去，香妃觉着，自己在皇宫里，学会的，只有一个字：恨。
拉姆走了过来，轻轻的在香妃耳边道：“娘娘，静贵妃娘娘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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